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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繼續寫,因為無比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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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劇
這是二月新刊《荒謬劇》其中的一篇,其他篇不會公開。
會貼完一稿,完成之後轉移到網站去。

開始寫之後後來架構變了 orz
總之等我忙完會整理一個段落轉到網站去的。
目前貼出來的部分就當試閱吧。



之前忘了寫配對,洛克昂(尼爾)為主軸,主要是LS,當成SL也行,托勒密眾人也活躍其中。


BLACK BOX


然後男人三步併作兩步地跑進實驗室,象徵研究人員的白衣只套上一隻袖子,平時的他可能會考慮起立體投影服裝的日常商品化可能性,但現在他滿心只有一樣東西。

「怎樣怎樣?有沒有什麼發現?有辦法抽出資料了嗎?」
「……三小時四十七分三十一秒,你真的有睡嗎?」他的美女同僚以完美的背影迎接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一動手顯示出計時器,用絕對不親切的口吻關心他的健康。
「有啦有啦,都夢到你成功解開系統防護,然後裡面竟然跳出來那個什麼伊歐利亞的光頭開始解說超重力粒子的衰變過程……啊!你解開了嘛,幹麼不叫我起來,害我在夢裡無聊到快睡著……」

沒吐槽他那急性子的同事你不是已經睡著了,坐在操控台前的女子不疾不徐地澆了對方一桶冷水。
「解是解開了,不過只有部分,不是全部。而且你最好別對這顆橘色的小球抱太多期望,剛才分析了第一批資料,重組出可讀的東西呢……只是一堆影像。正確來講現在只還原出了一段家庭錄影。」
「啥?哪有人用這種搭載微型量子電腦的球形獨立人工智慧來保存家庭錄影啊?而且還加密成那樣!肯定有什麼意義,一定有!」不只提高音量,還比手畫腳。
「天曉得,不過我倒覺得這種兜一大圈卻盡做沒用事的風格挺符合那些天人的的行動的。影片我瞧過一點了,是個年輕帥哥的告白,要看嗎?」
「等等不是家庭錄影嗎?」
「沒人說不能錄情書啊。」這才轉過頭斜睇了男人一眼,女子似乎輕笑了一下,然後,開始播放。
影像中出現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白種人,褐色捲髮,左眼綠中帶藍,另外一隻則被黑色眼罩覆蓋,從輪廓和腔調可以推測是歐洲人,穿著一般便服,輕柔的男中音聽不太出真意,特徵則是笑起來很好看。
會這麼描述是因為從錄影開始他就是笑著的,溫暖到連瀏海在前額留下的陰影都顯得憂鬱的笑容。然後就著那樣的笑臉,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哈囉,等下的東西不要報告上去喔。啊,千萬不能給提耶利亞發現,被他知道我說不定也會被罵罪該萬死,竟然用你做這種私事又違反保密義務……嘛,不過他遲早也會看到的,反正那時候我也已經死了,再來個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也沒關係……』
『洛克昂,還活著,洛克昂,還活著。』回答青年的聲音反覆內容而有機械感,應該就是負責錄影和保存的球形人工智慧。而洛克昂,是青年的名字?
『嗯,我還活著。』
『洛克昂,洛克昂。』姓名確認。
『別緊張哪,我只是……好不容易逃出治療艙,他們又不讓我和剎那下地面,一個人很無聊。』
『哈囉在,哈囉在。』畫面上下晃動,似乎是球形說話時會有動作。
『啊啊,抱歉抱歉,哈囉一直陪著我,是我最好的夥伴呢。所以,等下我說的話,是哪天萬一我死了,不,是我的生理機能停止的話,才可以給點到名的人看的喔。』
『了解,了解。』
『那麼夥伴,我們正式開始吧。』

停下畫面,男人發出異議:「等等,這哪裡是情書?是遺書吧?」
「遺書不就是死者給所愛的人們最後的情書?」女子如此辯駁。
「不要擅自用你那個奇怪的趣味解釋……」
「哦,那你到底要不要看?」
「……要。」

就算沒有鋼彈的設計圖,一般的錄影也很可能表現出那個時期天人技術的間接情報。男子一邊盯著影片背景中除了青年坐著的床與後面的牆之外再無其他的單調畫面,揣測各種可能使用的材料與隱藏的重力或磁力產生裝置與同時代的軍規產物有合不同。

『第一個是……Miss皇。不好意思啊,就這樣扔下隊長職務跑了。一直以來感謝關照。酒……能不能每年分我一瓶?為了維持射擊水準一直都在忍耐,其實沒有任務的話我也很樂意和美艷的戰術預報士大人一起喝點成人飲料的,哈哈,在說什麼啊我……』

他笑著,不過一偏頭又回來正經面容,只剩眼角殘留著笑意,一點點。

『阿雷路亞……對自己更有自信一點吧,你是大人了。其實認識你的隔天我就大概發現哈雷路亞的存在了,讓你費事地掩飾了那麼長一段時間,不好意思啊。之前一直沒說完的那個戒酒方法,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面對的東西,不過至少你可以陪她一起喝,兩個人總是好過一個。』

沒有停頓,像是早就想好了台詞,褐髮青年繼續。

『提耶利亞,人是……沒辦法自己一個活下去的,是卑微又骯髒的,不過,或許因為這樣所以人類很親切……。嗯,和剎那好好相處吧,你們兩個不要太欺負阿雷路亞了。有什麼煩惱的話,試著和人說說?我們每個人會聚集到這裡都是有理由的,我們每個人的存在……都是有意義的。』

『菲特……對不起啊。總有一天,不需要鋼彈的和平日子會到來的,一定會的……你要好好活在那個世界裡喔。』他舉起手,像是想表示什麼,最後卻只是動了動手指。『不能把娶走你的傢伙狠狠揍一頓實在太遺憾了,哈哈……』

誇張的懊惱語氣,他再次笑出聲,完全沒有正在交代遺言的感覺。而以他的年齡,本也不該是會準備遺書的時候。就當研究員正以訓練有素的調查本能調閱天人活動記錄比對與這段錄影有關的事件時,畫面裡的褐髮青年放下手,垂下頭,陰影遮去他表情,笑聲停止。

『剎那。』
他說了個剛才曾經出現過一次,音節富含東方風味的詞,應該是名字。

『剎那……』

第二次,他的語調稍微揚起,像是要展開什麼,後續的言語卻無以為繼地沈沒與沉默了下去。停頓,有些久,幾乎要讓人想快轉,球形人工智慧在那之前搶先發問。

『怎麼了? 怎麼了?』

名為洛克昂的青年沒有回答,只是抬起頭來彷彿表示沒事地笑笑,真實又虛幻的笑容,那張臉寫著人類與機械都無法分析解釋完全的複雜,開懷與憂傷之間有無法盡數的可能。過了一會兒,才見他伸手,跳動的畫面前進,陡然變暗,再看不清楚人,只剩綠與褐的布料色彩。
他抱住了那顆球形的人工智慧,阻礙畫面的攝影,聲音從上方飄來,還在記錄。

『剎那……』

『明明特地留到最後了……我卻還是……』
『我卻還是……』
『我卻還是──』

畫面閃動開始掉格,聲音變調,然後一切解離中斷。

「就這樣。其他的還在等待重組演算。有沒有撿到了半封情書的感覺?」轉頭反問,她的同僚卻沉迷在年表中,對著調出的資料喃喃自語,然後歸納出結論。
「2308年……作戰代號……Fallen Angels……所以是那次促成聯邦誕生的會戰之前的遺書?」
「對啊,那樣說著要武力根絕戰爭,奪去了多少軍人與平民生命的恐怖份子,不過也是會擔憂自己的死亡錄下瑣碎留言的人類。」
「你又有什麼奇怪的感嘆了?喂,別寫進報告書裡啊。」
「怎麼會,個人情感……是不會被歷史記憶的。」
「那麼我回去睡了,有新進展再聯絡我。」
「嗯。」




『我卻還是……啊……剎那……有好多想說的,不知從哪裡開始。無法想像你看到這段影像的樣子,不想想像,真是討厭啊。你說過你死了的話,由我來代替你繼續根絕戰爭吧?不過,如果我不在了……剎那你只要……只要為了你自己……哈……哈哈,在說什麼啊?都是些前後矛盾的話。哈囉,剛才我說的通通都算了吧。遺書什麼的,早在加入組織的時候都準備好了。想說的話還是當面說,我可是很期待的,剎那會帶著什麼樣的答案回來……』
『敬請期待,敬請期待。』
『哈囉你在幫剎那做預告嗎?』

沒有任何人看見的地方,青年再次笑了,那是溫暖的燦爛的爽朗的一點點挹色的,不管會不會被記錄下來,始終長存某些人靈魂深處,足夠與生命共行到盡頭,不可磨滅的美好。




Mission 0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編織,如何生滅?即使知曉那些能被計量表述出來的資料並給予時間也不能保證那樣的相處就能成為相互理解,而無從捉摸的人心更是干擾這場觀察結果的不可控制變因。但即使沒有定解,人類生存著就會繼續邂逅,然後那些生命的交會蔓生成網,不期然產生意義。

「欸,洛克昂,聽說下週會有人員補充?」在交誼廳裡展開的話題,指向相遇。
「正確來講是三天後。」這種程度的情報對托勒密的艦上人員並沒有管制。
「啊,真希望能來個美人啊。」
「想些實際點的事情如何?」
「不要減少我的人生樂趣嘛,吶,你覺得會來什麼樣的人?你希望來什麼樣的人?」
「要講期望的話,性格好的……美人?不過這次來的是Exia的Meister,也就是說……」
「啊,又是個臭男人啊!」
操舵手發出誇張的哀號,狙擊手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藉故離開。
Exia,開發名稱為Seven Sword,裝備對抗GN-Field的GN-Sword,能夠驅逐鋼彈的鋼彈,而這樣的Exia的Meister……
走在人工重力區的通道上,洛克昂繼續思考剛才的問題,或許感慨或許有點羨慕起里西典的鈍感。明明剛才那個在這次人員補充前一直都作為Exia Meister第一候補訓練著的雷瑟也在附近,不過就算有意識到這些洛克昂終究還是沒有避開話題。太過刻意才是真正的失禮,他這麼認為,然後一邊嘲笑自己的多慮一邊把這事扔到腦後。
關於新來者的問題還有答案,都是見到人之後的事了。
無論相遇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創造或者破壞。
然後三日後,他與少年初相見。

說是少年,不如說是個孩子,站在皇小姐身邊都還矮了一截。肯定沒有十五,十二歲有沒有?洛克昂從離他最遠的位置打量著,行為模式間體現狙擊手的狡猾與謹慎習性,身前阿雷路亞率先發出詫異,提耶利亞老樣子什麼都問是不是吠陀的旨意,最末他才抓準時機介入戰局。
維持和平的手段在於均衡勢力,並且削弱衝突。雖然這樣的伎倆對根絕世界上的戰爭並無效用,但拿來應付幾個人還是很足夠的。洛克昂加入了贊同剎那的那方,充滿技巧性地。
「沒什麼不好嘛,我們都是抱有相當的覺悟才加入組織,成為鋼彈的駕駛員。年齡根本沒關係,對吧?」
他站了出去,順利引來少年的目光。
「你是?」
「代號是洛克昂·史特拉托斯,專門狙擊平流層外目標的男人。」
聲音或許輕佻,甚至還有著過分自信的張揚,表情卻是深沈,洛克昂看著少年如是說,他的觀察還在繼續,閱讀少年的表情,聽見這些話語之後的反應,然後對上那雙紅棕色,因為大小而使他看來更加年幼,過分認真,有著暗影卻依然純粹的眼睛。
面部表情很缺乏,但是那樣的眼神……
會成為Meister,肯定是確實知道武器重量,甚至,是知道死亡輕盈的眼神吧?經歷戰鬥,選擇了戰鬥,即使在怎麼外表冷漠,決意燒灼出的光芒在眼中,因為年少,不知遮掩。
「你也想用鋼彈改變世界吧?」他開口詢問,只為答出他們共同的答案。
「嗯。」
「我也是喔,剎那。」
不由得斂目,柔和掉語句,洛克昂第一次用代號稱呼少年。首次會面就覺得對方讓他想起過去的自己會不會太自大?真心地浮現笑容,他發出表示親近的信號,想當然爾沒有回應,但緩和下來的氣氛足以讓躲在門後的其他托勒密成員明目張膽地探出頭來,成為皇小姐在阿雷路亞與提耶利亞之後的人員介紹內容。然後比狙擊手更會運用天時地利人和的戰術預報員拖了伊恩大叔出來簡報機體,趁機離開注意力中心低聲傳遞任務。
「洛克昂,你回去把哈囉帶來,然後給剎那環境介紹一下。」
一看周圍,提耶利亞早逕自離席,明明也才十七歲的阿雷路亞還在臉上明白寫著不贊同小孩子參與的狀態下,真是零散而毫無選擇的貧乏戰力。
「我了解了。」
「拜託你啦,有可愛的玩具在小朋友會比較聽話,還有從今天起他和你住一間。」
「哈囉是很可愛但是……同、同一間?」驚訝讓洛克昂忘記抗議他的搭檔可不是玩具。
「Meister同志間的信賴關係是很重要的,我讓他去西側等你。」
「等、等等!」
「吠陀也推薦我的生活安排喔。」
「我又不是提耶利亞,吠陀什麼的……啊,真是的……」
在引來所有人注意之前青年放棄異議,安靜退場。怨言稍後轉向他的搭檔投遞,卻被吐槽了下下籤回來。沒得到安慰的青年抱著比人類還犀利的人工智慧夥伴前往會合地,拐過最後的轉角之前,忽然起了玩心。
沒有其他人的狀況下,那樣表情冷淡的孩子會對哈囉有什麼反應呢?雖然一點都不認為自己的夥伴是玩具,洛克昂還是試探地讓哈囉單獨跳了過去,然後等待,像丟出毛線球等待貓咪伸爪的人類一樣得意。
一樣愚蠢。
連嘴角都還沒上揚完全他的搭檔就飛了回來。
「剎那,剎啊──!好痛,好痛!」
「哈囉!」
衝出去已來不及接住,橘色的球形人工智慧在他身後落地,彈跳幾次,撞上牆。轉頭再看另外一邊,沒見著人影,只有長椅後的地板上露出一截圍巾。
這是把哈囉當成危險物品踢開然後就近尋找掩體臥倒?
掉頭撿回哈囉,然後再去找那個反應過度的孩子,洛克昂向剎那伸出手,少年卻自己站了起來。他們對視,洛克昂偏了偏頭沒有追問少年的行動,剎那則還有些警戒,瞄了青年夾在腰側的橘色球體幾眼。
「哈囉,是同伴,哈囉,是同伴。」有時候洛克昂不得不讚嘆自己的夥伴簡直有靈性,順勢接話介紹。
「嗯,這隻哈囉是我的搭檔,獨立球形的人工智慧,在我射擊時負責Dynames的防禦控制。基地與艦上還有配置其他顏色的哈囉負責不同的工作,小傢伙們挺親人的,可別把他們每隻都踢出去喔。」
「……」
「那麼來打個正式招呼吧,哈囉,這是Exia的Meister剎那。」
「請多指教,請多指教。」
哈囉從蓋下伸出小小的手,剎那依然沒回應,洛克昂索性把他的夥伴硬塞過去,堅持了一會兒少年默默接下,看著手上球體因為說話而拍動搖晃。直到洛克昂提起要帶他逛基地才開口說沒必要,只想知道模擬訓練室在哪裡。
「這麼認真啊……」來了第二個提耶利亞嗎?
「我是為了駕駛鋼彈才來這裡,為此要做好準備。」方向略有不同的一本正經。
「那麼就別模擬了,直接開Exia上天去如何?」
「終於……鋼彈……」
雙手捧著哈囉,就算一臉出神地自言自語,這樣看來也不過是個孩子模樣,剎那認真的表情取悅了他年長的新同伴,露出從不吝於表現的笑容。
「我開Dynames陪你。」


「吶,新人小鬼怎樣?」
坐在操作台前洛克昂再次被問了關於剎那的問題,這已經是最近幾週來不知道第幾回了,不過好耐性的他並沒有厭煩,只是反問回去。
「大叔你沒看他和提耶利亞的模擬戰?」
那天他們去附近衛星群繞了兩圈回來之後剎那就立刻被提耶利亞下了戰書,在皇小姐的主持下兩個人後來打了挺精采的一仗,雖然洛克昂有擅自和剎那講實體劍的功用提供戰法,但說到底上陣之後結果如何還是各憑本事。
「連其他訓練記錄一起看了,不過當然只看了損傷報告的部分。」
「哈哈,不愧是整備大叔。」洛克昂笑到一半被隔壁的伊恩敲了一下。
「笑什麼,快把之前你說射擊輔助系統的參數衝突改好。只看記錄就能知道你們這些駕駛員有多蠻幹啦。」
「是是,那大叔你又在做什麼?」這是非開發人員被拖來做事的間接抗議。
「Exia駕駛艙的調整,吠陀這次真是找來了個小不點。」
「小不點……」大叔的發言再次讓褐髮青年忍不住笑了出來。
「雖然原本座艙設計就有考量體型差異,但是這麼小周圍的設備會不好搆到,啊,想到他以後還會長高就覺得麻煩,不過不長好像太可憐了。洛克昂你還沒回答我,當小鬼保母的感想怎樣?聽說他和你住同一間?」
原來是這方面的怎樣。
雖然心中的答案是彷彿看到另一個自己,或者是像看到過去的自己但其實也沒那麼像的感覺,但洛克昂並不是那麼直接的人,尤其在把碎碎念及揶揄人當做工作消遣的整備大叔面前,誠實可不是美德。
「還可以啦。」
「喂,別混過去啊,大叔可沒這麼好騙,有怨言吧?」
「剎那……其實蠻可愛的。」半真半假的感言,立刻被吐槽回來。
「渾小子哪會可愛啊,雖然講解機體的時候倒是個好學生……」
所以其實還是可愛……吧?
的確,剎那那種我才不是孩子的典型小鬼模樣挺有趣的,雖然有時眼神深沈得讓人一驚,過於激烈的防衛心也有些頭疼,哈囉被踢出去那次洛克昂的惡作劇心態要負一半責任,但後來普通地拍上剎那肩膀也被甩開,幾乎反射地大喊不要碰我,就讓人有些不太舒服了。說像受過傷不信任人的野貓是有點類似,洛克昂小時候也不是沒有過奉獻了整週午餐最後不但沒摸著野貓還被抓了一下的經驗。不過剎那終究是人類,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單向自以為是的付出,而且洛克昂早從天真的少年長成以擅長隱瞞惡劣性格的大人。越是說不要碰就越想摸摸那頭黑色微卷的短髮,他之所以被譽為天才狙擊手除卻技術原因,也和對目標強烈執著的人格特質有關。況且,貓與毛線球作戰並沒有失敗。共有房間第一晚,洛克昂洗澡出來時,沒問過主人就抱著哈囉的剎那讓他再次得意了起來,果然哈囉的魅力無人能擋,想不到接下來不清楚哈囉沒任務就會於每日二十一時後休眠的少年吶吶地對他說:「它壞了。」
還是很可愛的。
回憶起來又是壓抑不住一陣笑意,在被大叔挖出內幕前,洛克昂快手把因為自己多嘴抱怨而引來的工作解決逃離。然後帶上哈囉,往模擬訓練室去。
沒人。
有些意外,洛克昂接著朝體能訓練室走去,似乎剎那偶爾會與阿雷路亞一起做重量訓練,想到上次瞄到阿雷路亞想和剎那說話又抓不到時機的模樣又樂了起來,再次體認剎那的到來為他們帶來改變,當然Meister間依舊幾乎沒有連帶感,但至少增加接觸。
最後他在搏擊練習室找著了人。
打開艙門,不只有剎那和阿雷路亞,連雷瑟也在。
「小子,我們來一場吧?」
面對雷瑟的提議,剎那仰起頭直視,阿雷路亞在一旁自言自語,八成又是與哈雷路亞就破壞和睦關係及見識新人斤兩意見分歧,洛克昂想也沒想就開口介入。
「不好意思,能不能讓我先?」三人份的視線捕獲。
「啊?」
「洛克昂插隊,洛克昂插隊。」哈囉被默默地拍了一下。
「上次我講剎那動作顯露太多感情他很不服氣的樣子,之後模擬訓練也都是聯合行動,所以今天先讓我陪他活動一下筋骨吧?」
「洛克昂,怎麼你也……」看來是阿雷勝出。
「不,我也有興趣。」少年往前一步,用向來充滿力量的目光回應了洛克昂。
「那麼雷瑟不好意思啦。剎那,上次看你用雙劍?Dynames也配了兩隻短劍,不過我還是單手就好。」
「那我也一把。」
「武器數量沒什麼好計較的,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走向放置用具的牆邊,洛克昂把無鋒的練習劍拋了兩把給剎那,也取了自己的,放下哈囉,動動身體,準備就緒。
「來吧。」
剎那毫不猶豫地開始攻擊,無論手長與腿長都佔劣勢的他,以速度先發制人。看著向他衝過來的孩子,洛克昂等待著,然後在劍快砸上胸前閃開,剎那似乎也沒認為那擊能打到人,只是一頓,還矮著身姿另一手便揮出突擊青年的腳踝,再次險險躲掉的洛克昂後退拉開距離,等著第二波過來,倒也不是小瞧剎那,而是試探,觀察著。
這孩子似乎很熟悉對付有身高差距的敵人,反應速度比想像中快,揮劍的力量也比預期大,明明看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動作卻是貨真價實的戰士,但真人表現比Exia靈活,是還不適應新機?還是MS的操縱經驗不夠?
想太出神的結果就是幾乎被剎那一劍劈上面門,連忙擋下,而要求手臂高穩定度的狙擊手平時也不是白練的,以力量差距盪開少年的劍後,為避免被追擊他順勢一腳踢過去,剎那雖然交叉雙臂擋下,但人也飛了出去。
「剎那!」喊出聲的是阿雷路亞。
心裡同樣暗叫力量沒控制好的洛克昂還來不及說話,剎那就自己站了起來。
然後少年抬頭的瞬間,眼神變了。
洛克昂不清楚在剎那眼中自己看起來是什麼,但同樣也戰鬥過的他明白現在纏繞在少年身上的是什麼。
搞什麼,認真的嗎?
不,認真的也好,能有這樣的殺氣很好,但沈不住氣只會讓人輕易看破所有動作。
攻擊從左邊開始,左,左,右,最後一下洛克昂沒有擋,而是直接從揮空而偏了重心的剎那身邊滑過,然後手肘一撞,剎那倒是反應快,沒跌倒只是順勢滾了出去,單劍脫手,他沒有去撿,只是停下後彷彿要再組攻擊地作勢彈起,倏地把手中的劍射了出去。
洛克昂瞬間笑了,想法很好,理解到正面打不過就擾亂對方再奇襲。只是意圖太明顯,在剎那投出劍的那刻他也同時與少年撲往之前落下的另一把劍那裡,腳長贏了,直接掃開。
「就到這裡啦。」
將短劍換到左手,先站直的洛克昂下意識伸手想拉剎那,跪坐地上武器盡失的少年卻幾近反射地全身繃緊起來。
又要大喊不要碰我了嗎?不,這個反應是……準備捱打?洛克昂瞇細了眼睛,確認剎那的眼裡沒有恐懼,那是身體的記憶。
從前陪他練習的到底都是什麼樣的人啊?
於是他再也忍不住真的出手了。
摸上剎那的頭,這種時刻難得地懊惱他有帶手套的習慣,無法直接觸摸那頭黑髮。
「剎那比我想像中還厲害呢。」他笑著誇獎。
「別開玩笑……」
即使被揮開,洛克昂還是又摸了回去,然後硬是把剎那架起來,用胳膊勾住少年單薄的肩膀,拖去觀眾那邊。
「對吧,雷瑟?」
「雙武器很有意思,說實在我現在更想較量看看了。」
「不行不行,晚餐時間了,吃飯優先,你看這傢伙十四歲了竟然才這麼一點大。」
「放開我!」少年沒有放棄掙扎。
「吶,剎那我說真的,你要是沒表現那麼明顯我剛才可能就被騙到了,叫大叔多做幾隻飛標給Exia如何?」
「放手!」
「洛克昂你這是妨礙人身自由。」抱起哈囉的阿雷路亞笑著吐槽。
「Meister有做好健康管理的義務不是嗎?去吃飯吧。」
「一起去,一起去。」
「我自己會走!」
在怒吼中洛克昂終於放手,但一路上他還是偷襲了好幾次那顆小小的頭顱,被少年毫不掩飾不快地拍開時更加開心了。雖然戰技上他講了剎那不要那麼感情流露,但平時還是坦率點好,符合他的年紀。

似乎也就是從那之後剎那逐漸不再強烈抗拒與洛克昂的肢體接觸,當然在投降前還是經過好幾回不要碰我。與野貓是以少年洛克昂的失敗作結,但和剎那這次,大概便是青年洛克昂毅力的成功。看到一臉逞強的少年就想上前騷擾這的確不是什麼好嗜好,只不過,不想讓還算可愛的後輩重蹈自己的覆轍應該能算人之常情,又或者可以稱為,年歲增長的訊號。
但其實他也不過是才二十二歲的,在世界面前始終年輕的,孩子。
在組織中也老被伊恩揶揄,皇小姐挖苦,甚至每週提醒一兩次別違反守密義務,看似沉穩,實際卻是因為其他人太不可靠而不得不顯得如此的大男孩。
沒辦法的長男性格。
因為要求剎那每日喝牛奶而被克莉絲笑的時候,洛克昂如此為自己開脫,但接下來他否認了把剎那當成弟弟的說法。
他的弟弟是更……可愛與不可愛的存在,這種話當然沒說出來。關於守密義務,洛克昂自認執行得很徹底,老是被攔阻說出來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無關緊要卻又具有敘說意義。人與人之間信賴的根本從相互理解而來,而理解的起始便是交換那些已經發生,還有共同經歷即將發生的種種。一些不具高度身分辨識性的小事說出來,其實是能累積一些了解吧?洛克昂認為現在Meister之間如此零散有部分是因為那個守密義務的關係,能力數值那種死的資料怎麼可能聚集人心,但對於這樣的規定他也沒有特別想提出異議。能和可以信任的人一起戰鬥自然最好,但在同樣目標下能夠一起戰鬥下去的,總會成為可以信任的人。雖然這麼想有些自欺欺人,不過在更深層的地方,洛克昂自己也是有意識地,為什麼他不認同守密義務卻也不反對。這樣的規定讓他──
很輕鬆。
有正當的藉口拒絕被深入了解,有正當的理由不去真正理解人。
連畫出那條他人與自我的分隔線,都不必親自出手。
所以即使說了長男性格也只會被講剎那好像他弟弟,而不是接著追問原來你有弟弟。所以即使半夜被室友惡夢中的哭號吵醒,也不會詢問彼此在那個時刻吶喊的名字意義。
「……殺……」
「剎那。」
晚餐後又繼續了訓練,肉體勞動過後應該會很好睡的,但過了就寢時間洛克昂卻只是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睡意在隔壁床的少年開始翻來覆去之後徹底消失。剎那的囈語與掙扎越來越激烈,洛克昂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沒醒。
要去把他叫起來嗎?
猶豫間身體自動坐起,洛克昂準備過去的時候,少年自己醒了。停下的動作還有陡然瞪大的雙眼對已經習慣昏暗狀態的洛克昂來講都很好辨識,但對剎那卻不是。似乎在黑暗中看見身影,少年不自覺後縮採取防衛態勢,卻聽見很輕的笑聲。
「醒啦?」
「……你沒睡。」遲疑了一會兒,剎那講的不是疑問,而是敘述。
「嗯,睡不著。」
「……8時……還有模擬訓練。」
少年突然跳躍話題的發言讓洛克昂愣了一下,然後擅自把那當做不直接的關心,明明剎那才是剛做惡夢驚醒的那一個。躺回床上,側著身,洛克昂窩在被子裡往外看,剎那似乎還張著眼,不是看著他,但也不知道在看什麼,被單滑動,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他們沒有再交談。
洛克昂突然想起自己的兄弟。
曾經,在妹妹獨自睡之後,他們家有能力換新房子之前,不算長的一段時間,他與弟弟共住過一間房。萊爾一開始還對必須把房間分一半給哥哥不大樂意,晚上兩個人窩到床上後卻幾乎玩瘋了。
『尼爾睡著了。』
『萊爾才睡著了。』
『那現在是誰在說話?』
『那現在是誰在跟我說話?』
他們講著一點意義都沒有東西,直到夜深,母親來敲門提醒他們記得明早要去學校。
把臉埋進被子裡,洛克昂像當年被叨唸之後一樣地彎了嘴角。像笑又像哭,反正不會有人看到。
和剎那的對話其實也很沒營養。
可是,知道房間裡面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的感覺其實不算太差,損失了些許個人自由,但,從過往的惡夢醒來時,身邊會有面對未來的同伴。
洛克昂想他自己大概也在什麼時候沒用地喊過萊爾、艾咪或者雙親的名字。神經敏感淺眠的剎那肯定有被他吵醒過,但總是默默,所以他也打算這樣。不只是守密義務,不去碰觸對方明顯的夢魘,這樣自以為是的溫柔,能不能算一種共識?一種了解?一種沉默的信賴?

在洛克昂的二十三歲生日之後,很快地剎那也十五歲。
剎那長高了一些,和提耶利亞依然完全磁場不合,真人搏擊開始有能打贏洛克昂的時候,偶爾會換成阿雷路亞和他練習,不過,操縱Exia的長進不大,還是個孩子。
他們迴避過往,用共同相處的時間交換成認識,信任有多少沒人知道,而那本來也不是能測量計算的東西。
用這樣的戰力對世界所有紛爭與支持製造、意圖發起戰爭的任何國家團體個人進行武力介入,只剩一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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